顾且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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许愿粮山粮海,有时候是北极圈的企鹅

【海上孟府】【孟文禄x张碧兰】婚服

连夜刷完cp cut的产物,终老真好啊!



1.

张碧兰也曾憧憬过出嫁,和无数姑娘一样,偷看了几个才子佳人的话本子,便幻想自己嫁与心上人白头偕老。女孩喜欢漂亮,最在意的便是婚服与妆容。小时候,张碧兰有个玩得很好的姐姐出嫁,她混进新娘房中看丫鬟服侍化妆穿衣,这本是不合规矩,姐姐挥了挥手随她去,于是张碧兰眼睁睁看着漂亮姐姐的脸被画成像死人一样白,连嘴唇也只有中间一抹红。姐姐盯着她,缓缓露出一个奇怪的笑容,不似平常甜甜喊她吃莲蓬的温和,她说:“兰兰,我美吗?”



“美…”张碧兰这话说得没底气,姐姐轻笑一声:



“是吗?也轮到我了啊。”那时张碧兰还不懂所言何意,她被推出房间,顺着人流看新娘泪眼盈盈拜别父母,然后被盖上红布,再看不见表情。



嫁人是这么难过的一件事吗?赵姐姐为什么要哭?张碧兰问母亲,得到的是模棱两可的回答:“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,还有,别再叫赵姐姐,今天起她是陈赵氏。”





2.

她确实懂了,在盂兰盆节前夕,在宁波水旁,和孟文禄抱膝并肩坐在一起,那人问你要是穿上嫁衣成什么样子?



张碧兰想,不希望你看见的样子,话到嘴边却变成一句,“不成样子。”



或者更早以前,在她躺在床上凝视怀表、在她一个人奔波救未婚夫、站在台上局促唱水牛水牛、被拉到桌前坐下边哭边吃的时候,在拐杖被夺走、他说依靠它永远走不好的话中,在满桌子菜难以下咽、迎上他期待眼神并收到以后会越做越好的承诺时,她就已经无法想象自己穿上嫁衣,嫁给李木华的样子了。



“我叫李张氏。”原来,心已经死了,穿什么婚服、化什么妆容都是一具空壳,母亲执手告诉她婚后少回来、多生孩子拴住丈夫,张碧兰说不出话来,感情怎么会是这样呢?为什么要驯兽般企图套牢对方?



“我不会要求将来的妻子跟我姓。”孟三公子说,她烫伤似的回避视线,只说祝他和张小姐幸福。





3.

张碧兰在出嫁当日出逃,水岸旁没有船只,只有孤零零的怀表挂在竹帘,她取下怀表,不顾一切登上去往上海的船只,身着火红嫁衣混在旗袍西装中,仿佛不入流的戏子。



这不是我的婚服,我不要这样的坟墓。



4.

夺过康妮手上的报纸,张碧兰失神看着头条上孟公子张小姐的订婚消息,照片上两人一坐一站,衣着华美,一对璧人。



留洋归来的孟三公子和家大业大的陈小姐会举办一场西式婚礼,那位温婉的千金将身着雪白婚纱,像优雅的天鹅步入鲜花装饰的拱门,伸出戴上蕾丝手套的手,接受缓缓套入指尖的戒环。



和她们宁波的出嫁一点也不一样。



张碧兰想起自己被孟文禄戏弄穿上的白色礼服,局促不安试图将衣摆往下扯,如果这是她的婚服……

不,这不可能是她的婚服,她也不愿成为孟文禄的束缚。



张碧兰靠在石柱上抽泣,想把眼泪流干,然后再继续每天阅读报纸、到赌场卖烟、回家睡觉、交房租……日复一日,默默守候。





5.

战争来得这样快,枪炮轰鸣、地道欲坠,张碧兰在逃命中回忆孟文禄说仁者无敌和王者之师,那次争论之后,某次他在她面前侃侃而谈新型枪械制造,说到兴头又叹息世道太难,没有技术、没有材料。

不知道他现在还好吗。



黑色栏杆冷硬隔开两人,再见时她的爱人身陷囹圄,张碧兰已抛却儿时的出嫁幻想,她忘掉一切仪式和风俗,说要嫁给他,哪怕明天就会天人相隔。



“你是我老婆。”

于是,蓝色长裙便成了她的婚服,不是热烈的红、不是神圣的白,衣摆因风尘仆仆而凌乱沾尘,不过没关系,只因此刻,她是孟文禄的妻子。



6.

“你想要什么样的婚礼,中式还是西式?”孟文禄枕在张碧兰膝上,随手翻看礼品册。

“都行。”张碧兰随口应道,最近流行起用漂亮卡纸折成各种可爱的东西,孟文禄便买来好多供她消遣,她正在笨手笨脚地折一个千纸鹤。



“怎么能都行呢,我的孟太太,自然要最好的!”孟文禄合上书,拿过她折的奇怪东西很快折成了千纸鹤。



“能和你一起平安,就很好了。”张碧兰不愿再回想逃亡时光,他们躲流弹、画图纸、集物资、救流民、聚人心、投阵营。好在天不负人,孟家的军工厂成为军工产业的命脉,孟文禄再次成为了孟先生,能有现在平静的日子,她已经很满足了。



“你的枪伤已经完全好了吧?”孟文禄把千纸鹤递过去。



“早就好了,怎么突然提起这个?”



“我说过什么来着?”他似笑非笑握着她的手,把玩着手指,原本细嫩的手因奔波劳作生出了茧,他轻轻吻了上去。



“你……”张碧兰腾地双颊飞红。

“待你伤好了,八抬大轿把你抬回宁波,不过现在你的父母也在这里,换成武汉好不好?”



7.

张碧兰不喜欢红色秀禾服,因为她见过太多被这衣服埋葬的灵魂。

她也不喜欢白色婚纱,那种蓬松的触感让她无所适从,而且,曾经有人穿过。



最后,孟文禄跑遍了全武汉最好的服装店,为她量身定制了一件粉色旗袍。

他有私心,试穿时的张碧兰特别像一只水晶虾饺,粉嫩白净仿佛未曾经历苦难,是他曾希望、却无法护住她的样子。不如说,明明从来都是张碧兰挡在他身前、握住他颤抖的手,与他风雨共度。



成亲当天,八抬大轿抬进了他心尖上的人,入华堂、跨马鞍、却扇礼、三拜堂,孟文禄有些紧张,牵着张碧兰步入婚房。



床幔上挂着几串千纸鹤,是他们一起折的。



坐在床边,孟文禄执起她一缕青丝,用备好的剪刀剪下,和自己的一同放入锦囊,将线绳拉紧。



从此结发不相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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